談詑:朱權
寧獻王朱權嗰史籍摘錄
編寫《盱眙朱氏八支宗譜》
編寫江西八支始祖。寧獻王朱權,號臞仙,亦號涵虛。初封大寧王,諡曰獻。明太祖第十六子,生母太妃氏楊,明洪武十年丁已五月初一日午時生。祖生天性聰慧,德器夙成。七歲自號大明奇士,體貌魁偉,知略淵宏。明洪武廿四年辛未夏四月,封於大寧,廿六年之國大寧。明永樂元年癸未遷封江西。徙居南昌後,深自發晦,托跡黃冠,寄情山水,遂號臞仙。所注文籍詩賦諸書,史志詳明,惟遺詩《大道歌》載於譜牒。明正統十三年戊辰九月十五日巳時薨,享壽七十二。明景泰二年辛末十二月初十日,敕封南極沖虛妙道真君。敕葬新建西山遐岭峰。
《明史·諸王傳·寧獻王權傳》
編寫寧獻王權,太祖第十七子,洪武二十四年封。逾二年就藩大寧。大寧在喜峰口外,古會州地,東連江左,西接宣府,為巨鎮。帶甲八萬,革車六千。所屬朵顏三衛騎兵皆驍勇善戰。權數會諸王出塞,以善謀稱。
燕王初起兵,與諸將議曰:「曩餘巡塞上,見大寧諸軍票悍,吾得大寧,斷遼東,取邊騎助戰,大事濟矣。」建文元年,朝議恐權與燕合,使人召權,權不至,坐削三護衛。其年九月,江陰侯吳高攻永平,燕王往救,高退。燕王遂自劉家口間道趨大寧,詭言窮蹙來求救,權邀燕王單騎入城,執手大慟,具言不得已起兵,故求代草表謝罪。居數日,款洽不為備。北平銳卒伏城外,吏士稍稍入城,陰結三衛部長及諸戍卒。燕王辭去,權祖之郊,伏兵起,擁權行,三衛弓廣騎及諸戍卒一呼畢集,守將朱木監不能禦,戰歿;王府妃妾世子等皆隨入松亭關歸北平,大寧城為空。
權入燕軍,時時為燕王草檄。燕王謂權:事成當中分天下。比及位,王乞改南土。請蘇州,曰「畿內也」;請錢塘,曰「皇考以予五弟,竟不果。建文無道,以王其弟,亦不克享。建寧、重慶、荊州、東昌皆善地。惟弟擇焉。」
永樂元年二月,改封南昌,帝親制詩送之,詔即布政司為邸,瓴規制無所更。已而人告權巫蠱誹謗事,密探無驗,得已。自是日韜晦,構精廬一區,鼓琴讀書其間,終成祖世得無患。
仁宗時,法禁稍解,乃上書言南昌非其封國。帝答書曰:「南昌,叔父受之皇考已二十餘年,非封國而何?」宣德三年,請乞近郭灌城鄉土田;明年,又論宗室不應定品級。帝怒,頗有所詰責,權上書謝過。時年已老,有司多齮齕以示威重,權以與文學士相往還,托志種舉,自號臞仙。
嘗奉敕輯《通鑑博論》二卷,又作《家訓》六篇,《寧國儀範》七十四章,《漢唐秘史》二卷,《史斷》一卷,《文譜》八卷,《詩譜》一卷,其它纂著數十種。 正統十三年薨。
《藩獻記》
編寫(朱權)生而神姿,秀朗白皙,美鬢冉慧心,天悟始能言。自稱大明奇士,好學博古,諸書無所不窺,旁通釋老,尤深於史。洪武二十四年冊封,之國大寧。大寧古會州地,東連遼左,西接宣府,北邊要鎮也。所統封疆九十城,帶甲八萬,革車六千,諸胡騎又驍勇善戰。王智略淵宏,被服儒雅,數會邊鎮諸王,出師捕虜肅清沙漠,威震北荒。建文中,齊黃用事,疑忌請藩,多所出削以王英武擁重兵於邊下召還京師,五未奉命,遂削王護衛軍靖難,師困白溝覘王已奪兵柄遂襲破大寧取其軍資佐師師復振,文皇帝踐祚不欲壯王在外,永樂六年二月改封王於南昌,王亦深自韜晦,所居宮庭無丹彩之鈽,覆殿瓴不請琉璃,構精廬一區蒔花藝竹鼓琴著書其間故終。長陵之世不被譴責。仁宣時,法禁稍解,王乃得上書言事蓋一日而封九女又常請乞南昌灌城一鄉土田及論宗室不應定品級事皆未行晚節益慕衝舉自號仙,建生墳緱嶺之上,數往遊焉江右俗故質樸儉於文藻士人不樂聲譽王乃弘的獎風流增益標的勝海寧胡虛自以儒雅著名,五請為世子師傳者七年告老而歸,五為輯其詩文序而傳之,凡群書有擊風教及博物的修詞人所未見者莫不刊布國中。
所著通監博論二卷。漢唐秘史二卷。史斷一卷。文譜八卷。詩譜一卷。神隱肘後神樞各二卷。壽域神方四卷。活人心二卷。太古遺育二卷。異域志一卷,遐齡洞天志二卷。運化玄樞琴阮啟蒙各一卷。乾坤生意神奇秘譜各三卷。採其吟四卷。其註纂數十種,往子九流星,歷醫卜黃冶諸術皆具古今著述之富無逾獻王者,又作家訓六篇,寧國儀範七十四章,皆以忠孝恭儉垂訓子孫,盟諸山川社稷之神有弗率訓範者受顯繆,在位五十八年,壽七十有一,正統十三年九月望日葬。
《寧獻王事實》
編寫祖諱權,太祖高皇帝第十六子也,母楊妃所生,洪武十年丁巳五月朔日生。諸王表載太祖高皇帝二十六子,趙王未3歲而薨,二十六子楠未踰月而夭,自懿文太子至慶王,其數已滿十六。獻祖,慶王之弟,當稱十七子。王元美《弁山堂別集》亦稱十七子,蓋得其實矣。但文皇御製孝陵碑止載高皇帝二十四子,除趙與楠。故獻王正十六子。 《玉牒》、《遐齡洞天志》皆然,今從之。
王於宮中,天性聰慧,德器夙成。始能言,自稱大明奇士。體貌修偉,智略淵宏,高皇帝獨鍾愛之。洪武二十四年四月冊封為寧王,二十六年三月之國大寧,即兀良哈地方。十月,冊兵馬指揮使張泰女為王妃。大寧在喜峰關外,古會州之地,東連遼東,西接宣府,實為幽燕巨鎮。高皇帝天下初定,而邊土曠遠,勢須藩王控制,故簡諸子英武智略者樹邊。時文皇封北平,谷王宣府,代王大同,晉王太原,秦王西安,慶王韋州,肅王甘州,而我祖獻王大寧,皆宿重兵備邊。每歲季秋,諸王相會出塞捕虜,肅清沙漠。王所統封疆數十城,廣千餘里,帶甲八萬,革車六千,視諸王最雄。時制親王歲祿石,皇帝以邊土民稀賦薄,隨宜劑量。王與代、肅、遼、慶俱歲給五百石,然胙土廣衍倍於他王,亦以儉約制國,闢圃種樹,廣令衛士疆理荒野,藝植土物之宜,國用饒裕。居常窮究史籍,至廢興存亡之際,三致意焉。二十九年奉敕纂《通鑑博論》,表上之。又與肅、代等五王於西宮內親承聖諭,編集《漢唐秘史》。三十一年春,作《家訓》六篇,曰《訓語》,曰《本孝》,曰《樹忠》,曰《敷義》,曰《保身》,曰《嘉言善行》。
是歲五月乙酉,高皇帝崩於西宮。太孫即位,齊黃輔政,疑忌諸藩。明年四月,召周王柿於河南,逮湘王柏於荊州,湘王合宮自焚。又以上變者言,徵齊王樽至京師。幽代王桂於大同,縶岷王榱於雲南.並廢庶人。諸王莫不人人自危。
七月癸酉,文皇靖難兵起,下通州、薊州、遵化永平諸城,而大寧總兵劉貞、都督陳亨、都指揮卜萬請於王,以大寧十萬出松關,駐沙河,進攻遵化,躡靖難之師。燕人間之,貞、亨、萬自相疑沮,縛萬下獄,聞於朝,籍其家。然朝議慮遼、寧二王為燕之助,召還京師。獻王曰:我抱孤忠,謹守我藩封,何以無罪見召?將入朝,會妃張氏病篤,未就道。詔削王護衛,而遼王至京師。燕王聞之喜,為書貽王。至是以單騎人大寧,詭言窮蹙求救,執王手大慟,求代草表謝罪,而陰令吏士結三衛部長及三衛諸戍卒。及辭去,祖之郊外,伏兵起,擁王行,三衛弓廣騎及戍卒一呼畢集,守將朱檻不能禦,力戰死。王府妃妾世子皆隨入松亭關,歸北平。燕王以眾分隸各軍,大寧城為之一空。
及燕王即位,留之京師,因大寧殘破,已無歸,乃乞封南昌。已而有告王巫蠱事,密探無驗,得已。王自是日韜晦,構精廬一區,讀書鼓琴其間,終帝之世得無患。
建文四年六月己巳,文皇帝即位,慶賜諸藩。賜王黃金百兩,自金千兩,彩幣四十疋,紗羅各二十疋,鈔五千錠。七月,賜書於王曰:
吾到京師即遣人將書來迎,不意為奄豎胡伯顏邀至兗州虐害,不勝至擊去其齒,焚所賚書,競不得達。已將奄豎置之極刑,尚慮盜賊未息,路途猶梗,是以來迎之使,近日方發,今聞已啟程,如行未遠,可暫還,以待秋涼,與宮眷同來,如已行遠,途中凡百謹慎,早至相見,以慰兄懷。
八月戊午,王遣人奏請封國,欲得蘇、杭,上賜書報曰:
蘇州,昔皇考嘗以封第五子為吳王,後考古制,天子畿內不以封侯,遂改河南。建文不遵祖訓,封其弟允火通為吳王,眾論非之。往昔嘗許弟自擇封國,吾未嘗忘,今博諮於眾,咸謂建寧、荊州、重慶、東昌皆善地,弟可於四郡內擇一郡,遣人報來,庶好經營王府。
十月王朝於京師。丙辰,上宴王於華蓋殿。王奏故妃張氏之薨,適逢兵旅多事之時,逮今未葬。命工部給明器、儀仗,令所在有司經營喪事。永樂二年己未(有脫字)賜鈔二萬,親制詩送之,改藩司為寧王府,改南昌左衛為王護衛隸焉。
五年七月乙卯,皇后崩。八月丙午遣中官奉祭大行皇后。
十五年正月癸巳,王朝於京師,上宴王於華蓋殿。賜從官於申左門。三月王辭還國,賜賚甚厚。又賜從官鈔幣有差。
二十二年七月辛卯,太宗皇帝以徵虜還,崩於行在。
八月,仁宗皇帝即位。九月乙酉,詔增諸王祿米9500石。通前萬石,悉支本色。又賜王白金千兩,絲四十表裡,錦十疋,西洋布十疋,紗羅各十疋。
洪熙元年五月辛已,仁宗皇帝崩。六月庚戌,宣宗皇帝即位。乙卯,王遣世子入賀。
仁廟萬壽時,已至中道,上復書止之。七月庚申,賜王及週、慶、代、沈等各自金500兩,文綺23表裡。錦5疋,西洋布10疋,鈔3萬貫,視晉、楚等十王有加。
宣德元年十月癸亥,王上書言男女將婚,未有第宅,請免衛士屯田,並力營作,詔從之。
甲子賜王樂人二十七戶。
二年二月癸亥,王上書請樂器並樂工衣服之數,命工部製給焉。
乙丑,詔給王清江、奉新、金溪、泰和、彭澤、廬陵、新喻、新城、南豐九郡主及儀賓陳逸塘、橋杜等各歲祿8000石。王以子女婚娶者十二人,請於封內選取婦女給使令,上恐為民擾,遣中官八十四人賜之。既而王復以府中乏內使為請,詔送火者二十人供使令。
先是諸藩王各有時賜田莊、陂池、蘆州諸利。王之所受在大寧。上書願賜南昌近(郭)灌城田土,俾諸子耕自給。上以王當食租衣稅,無事田土,優詔罷之。
三年七月丁卯,王請中官進扇,並請鐵笛。上顧左右曰:「笛者,滌也。所以滌邪穢,納之雅正,寧王意在此乎?」命所司特製予之。
四年夏四月丙子朔,王上書言:有司移文,太祖高皇帝子孫以祿米定品級,不勝惶懼。伏惟《祖訓》所載,祿米蓋親親次序,無有品級。誠以子孫皆祖宗一氣之分,不與異姓同,至今四代,乃定品級,臣恐萬世之下謂自今日始也。
上報書大略謂:
以祿米定品級乃舊制。朕自嗣位以來,盡其友恭,體祖宗之心,循祖宗之法,非敢毫末有所增損。況於諸叔祖、諸叔、諸兄弟。上念祖宗之重親親之意,未嘗敢薄。惟叔祖虛心體察。
王得書,遂上書謝過。上復書慰諭曰:
向所諭必出一時匆促,未及考究,長史又不能以理乾說,今叔祖深自引咎,足見虛己從善之心。夫事理既明,譬之春水始消,湛然無跡,更不存蒂心也。
王自是益簡默恬淡,惟以著書為樂。嘗悅西山秀麗,數駕往遊。
正統三年奏建生墳,英宗皇帝遣使劉通敕詣郡牧為作南極長生宮於西山之緱嶺。王自撰碑樹於其上。
王自作《儀範》七十四章以訓子孫及臣庶,盟諸山川社稷之神,有弗率教者,俾受顯戮。箋評云:「《儀範》一書,效法《祖訓》,儼然純臣孝子之心,列祖哲王之行。厥諡日‘獻’,良有以哉。」
四年三月辛亥,王以府中子女眾多,遇有疾病,缺醫治療,請撥已使用。上命禮部選醫士三人與王,仍遣致意。
五年正月甲寅,王上書言本府教授遊宗,年七十五,例當致仕。其子堅,通曉醫學,堪代其父。上從王請為本府教授。九月戊午,王奏臣第二子臨川王盤焯,第三子宜春王盤火兆,第四子新昌王盤炷歲祿各二千石,然拆鈔者四之三,日用不足,請中半支給。詔從之。
六年十一月乙卯,王以子女俱長,欲令護衛屯田軍士造宅居住,優免耔粒。上命戶部撥王軍,三之二與王用工,免徵耔粒。
十三年九月癸巳,王上書言本府蒙賜醫生張時成、馬文貞病故,袁霖年老,時成男綮、文貞男睿霖、男德潤俱通醫藥,願賜代役為使,詔從之。
九月戊戌,王薨。在位五十八年,壽七十又二。
訃聞,禮部奏,差官掌行喪祭禮,翰林院撰祭文、諡冊文、壙志文,工部造銘旌,差官造墳,欽天監遣官一員卜葬,國子監生八名報訃各王府。禦祭壇用牛犢羊豕,餘祭止用羊豕。太皇太后、皇太后、東宮、在京文武衙門各一壇,及封內文武衙各一壇,本國內禁屠宰三日,禁音樂嫁娶至葬畢乃止。英宗輟朝三日,遣官致祭,賜諡日獻。敕葬緱嶺。妃張氏,端莊貞靜,先王薨,合葬緱嶺,即今遐齡山。
王降生洪武丁巳,建文元年己卯,永樂元年癸未,洪熙元年乙巳,宣德元年丙午,正統元年丙辰十三年戊辰九月十五日巳時薨,十四年乙巳葬。身事六朝,享壽七十又二。有材略,多智數,博綜技藝,尤好鼓琴。其在邊境,屢立大功。王自撰《化域碑》云:「統封疆九十餘城鎮,龍朔三千餘里,逐單于於陰山,拒契丹於遼水。翰海肅清,疆域寧謐,父皇太祖高皇帝有詩以壯之,慨夫一世之雄也。」
及居江右,深自韜晦,宮廷無丹彩之飾,瓴瓿不請琉璃,晚節托志黃冶,自號腥仙。敬禮士大夫,無間遠近。博學好古,於諸書無所不窺。王著書百有三十餘種,今不能盡錄。其它農圃、醫卜、養生、修煉之術,俱有思致。又造博山爐,古瓦硯,琴、阮、書燈等器,皆極精巧云。
《藩獻記》云:「江右俗固質,儉於文藻,士人不樂聲譽。王乃弘獎風流,增益標勝。海寧胡虛白以儒雅著名,王以延為世子師,七年告老而歸,王為輯其詩文,序而傳之。凡群書有系風教及博物修辭、人所未見者莫不刊。有國中所著纂數十種。經史九流星曆醫卜黃冶諸術皆具,古今著述之富無逾獻王者。」
《醫統》云:「寧獻王天性穎敏,有過人之資,經史百家諸子之書,無不該覽。過門輒解奧旨而各造其妙。」誠哉,古今賢王宗室之白眉也!然尤以生物為心而獨精於醫理方藥。嘗謂人禀化於天,君與人均皆同於榮悴之理,則人之有身,七情交集於內,六淫相盪於外而疾生焉。苟不濟於醫藥,則猶顛危而不知扶持也,其可乎哉!
所著有……,皆行於世。
嫡子磐烒洪武二十八年乙亥九月一日
《寧王壙志》
編寫王諱權,大明太祖高皇帝第十六子。母楊氏。王生於洪武十一年五月初一日。二十四年四月十三日冊封為寧王。二十七年三月二十三日之國大寧。永樂元年三月初二日移國江西南昌府。王天性敦實,孝友謙恭,樂道好文,循理守法。皇上紹錄大統,以王至親,恩禮加厚。而王事上,益謹弗懈。正統十三年九月十五日以疾薨,享年七十有一。訃聞,上感悼輟視朝三日,賜諡日獻,遣官致祭。先是豫營墳園於其國西山之原。比薨,以正統十四年二月二十一日,葬焉妃張氏,兵馬指揮張泰之女,先薨。子六人。長莊惠世子盤烒;次未名;皆先卒。次臨川王盤燁:次宜春王盤烑;次新昌王盤炷;次信豐悼惠女十四人,俱封郡主。孫男八人。寧世孫奠培,臨川長子奠論,宜春長子奠增,鎮國將軍奠□、奠壘、奠壏、奠埦。孫女十二人,封縣主四人,餘在室。曾孫十人,未封。於乎王以帝室至親,藩輔老成,進德之功,逾老不倦。敬上惠下,始終一成,比之古昔賢王,殆不多讓。正宜藩屏朝廷,永膺多福。而遽至大故,是固有命。然福壽兼全,哀榮始終,亦可以無憾矣。謹述大概,納緒幽壙,用垂不朽云。謹志。
正統十四年二月十一日
《姜氏秘史》
編寫(建文元年十月)甲寅,靖難兵襲執寧王權,三衛官軍總兵官都督劉貞遁還京師,守將都指揮朱鑑死之,行軍都督陳亨等降,以其眾歸。
或記曰:文廟初起,兵猶未盛,聞景隆將進攻北平,患之。先是高廟末年嘗命文廟巡邊,大寧軍隸護衛官軍,相與歡甚。大寧領朵顏三衛,多胡人精銳,不靖;而戍卒皆中州遷徙之眾,北方苦寒,日夜思歸。文廟知之,至是命仁廟嬰城固守,獨率千餘倍道趨大寧。遺書寧王,告以窮蹙,求為和解。寧王信之。遂單騎入城,執手大慟,祈請甚切。寧王為之草表陳謝。居數日,情好甚篤。從官稍稍入城,陰結諸胡,並思歸之士皆許之。既行,寧王餞送郊外,伏兵擁寧王偕行,招諸胡及戍卒皆從,大寧城空,靖難兵自是愈盛矣。
世傳文廟善戰,寧王善謀,一時章檄多出其手。嘗有「事成中分」之約。後京城平,寧王欲建國,遂上奏迄巡視,許之。寧王出,以飛旗諭有司治道。文廟聞之大怒,詔禁飛旗,治有司罪。寧王不自安,悉屏從兵,與老弱中官數人偕往南昌,稱疾臥城樓,乞封南昌。詔即布政司為府,屋舍無所更。歷武廟,殿閣尚黑雲。寧王既得請,遂放志神仙,以善終。
貞,合肥人。洪武中,寧獻王封大寧,貞為總兵官。北平兵人大寧,寧王盡以護衛官軍之北平。意貞亦降,籍其家,下之獄。俄而貞由海道自福建還京師,家人遂得釋。大寧在喜峰口外,古惠州地。國初設大寧行都司,與遼東、宣府二鎮相為聲援自後棄大寧與朵顏諸虜。都司遷保定,而東邊遂失一藩籬矣。貞女,為文廟昭順德妃。
《獻徵錄》
編寫寧獻王諱權,高皇帝十六子也。生而神姿朗秀,白皙、美鬚髯。慧心天悟。始能言,自稱大明奇士。好學博古,諸書無所不窺。旁通釋老,尤深於史。
洪武二十四年冊封,之國大寧。大寧,古會州地。東連遼左,西接宣府,北邊要鎮也。所統封疆九十城,帶甲八萬,革車六千。諸胡騎又驍勇善戰。王智略淵宏,被服儒雅。數會邊鎮諸王出師捕虜,肅清沙漠,威鎮北荒。
建文中,齊黃用事,疑忌諸藩,多所出削。以王英武,擁重兵於邊,下敕召還京師。王未命,遂削王護衛軍。靖難師困白溝,覘王已奪兵權,遂襲破大寧,取其軍資佐師,師復振。
文皇帝踐祚,不欲壯王在外,永樂二年二月,改封王於南昌。王亦深自韜晦,所居宮庭無丹彩之飾。覆殿瓴瓶,不請琉璃。構精廬一區,蒔花、藝竹、鼓琴、讀書其間,故終長陵之世,不被譴責。
仁宗時法禁稍解,王乃得上書言事,蓋一日而封九女。又嘗乞灌城一鄉土田,及論宗室不應定品級事。皆未行。晚節益慕種舉,自號腥仙,建生墳緱嶺之上,數往遊焉。
江右俗故質樸,儉於文藻,士人不樂聲譽。王乃弘獎風流,增益標勝。海寧胡虛白以儒雅著名,王乃請為世子師傅者七年,告老面歸。王為輯其詩文,序而傳之。凡群書有系風化及博物修詞,人所未見者,莫不刊布國中。
所著:《通鑑博論》二卷,《漢唐秘史》二卷,《史斷》一卷,《文譜》八卷,《詩話》一卷,《神隱》、《肘後神樞》各二卷,《壽域神方》四卷,《活人心》二卷,《太古遺音》二卷,《異域志》一卷,《遐齡洞天志》二卷,《運化玄樞》、《琴阮啟蒙》各一卷,《乾坤生意》、《神奇秘譜》各三卷,《採乏吟》四卷,其它注纂數十種,經子九流星曆醫卜黃冶諸術皆具,古今著述之富,無逾獻王者。又作《家訓》六篇,《寧國儀範》七十四章,皆以恭儉忠孝垂訓子孫;盟諸山川社稷之神,有弗率訓範者,受顯戮。
在位五十八年,壽七十又一,正統十三年九月望日薨。世子諱盤火式、孝友仁厚,洞達理學,有淵騫之譽。正統二年正月十有九日先獻王薨,世孫奠培嗣爵,追諡為惠王。
《罪惟錄》
編寫寧獻王權,高皇帝十七子。性機警多能,尤好道術。太祖曰:「是兒有仙分。」積有大志,封大寧,大寧在喜峰關外,洪武初設北平行都司大寧城中,東連遼東,西接宣府,為巨鎮。文皇時封北平。每歲秋九月,會廣寧遼王及寧王、宣府谷王、大同代王、太原晉王、西安秦王、韋州慶王、甘州肅王出塞捕虜,名日肅清沙漠。以故九王皆有重兵,而王權統塞上城九十,帶甲八萬,革車六千。
燕王初起,兵少,又慮王權扼其後,則歎曰:「安得有大寧兵斷遼東,助我以諸彝哉!」時中朝恐權與王合,使人召權,權不至,坐削三護衛。而李景隆來攻燕,燕王為書通權,請得一至寧府中,若為窮蹙不能戰,求王草表請解者。及倍道趨大寧,兵不得人。燕王單騎見權,執手大慟。須表急,權為草表。既歡恰數日,不為備,北平諸親密吏士稍稍得入。遂命陰結諸口外酋長及思歸之士,皆喜,暗訂約。燕王乃辭歸。權出餞郊,伏起,挾擁權入關,諸戍卒一呼皆集。將朱鑑拒命戰歿;長史石撰被執不屈,支解之;總兵劉貞間遁,逃京師;行軍都督陳亨以下皆降燕;權宮眷資寶皆入北平。
於是燕兵益強,而權亦時時為燕王草檄傳諭。燕王謂權曰:「事成分天下半。」王信之。初,軍中啟事設二榻。及燕王得國,並登城樓,上設一榻。權悔從燕,佯風疾,止江口不入朝賀。
已,改乞內封。最蘇州,即否杭州。上皆不可,與書曰:「蘇圻內地,五弟初封錢塘,皇考以為不可,改開封。建文無道,封其弟允火通為吳王,竟不克享。今建寧、荊州、重慶、東昌皆善地,惟王自擇。」權得書,不能無望。出飛旗,命有司治馳道,欲有所之。上大怒。權不自安,屏從兵,從五、六老中官走南昌。回首曰:「謝四兄,弟往南昌覓許旌陽矣。」至則稱病,臥城樓不起。上不得已,即藩司為府,改封權南昌,減其護衛、祿米、儀仗之半。
權嘗詣鐵樹宮,得真人遺戒,有「終須不到頭」之句,為不怡者久之。上使胡儼往察之,權口占:「京中柴米今如何?」儼應聲曰:「但聞天子聖恩多。」語似警諭。上與書嚴戒,權稍斂戢,覆殿瓴瓶,用瓦而已,不琉璃。而構精廬一區,蒔花藝竹,鼓琴讀書其間,用終文皇之世。
仁宗即位,權言江西非其封國,請改封,不許。宣德中,以大父行,複恣橫。請於封內選子女,上既不可,又重違其意,賜女婦八十四人。王令省中官服朝服,用天子儀仗,賀王元旦長至千秋節。習儀鐵樹觀。副使石璞聞於朝,罪其長史王堅。朝議定宗室將軍祿米視品。王抗言:「宗室安得有品?」詞不遜。上與書:「將軍都尉有品,祖制也。王不得棄祖訓,肆煩說,典憲俱存。」已,又乞灌城田,不許。他日求鐵笛焉。上曰:「笛,滌也。王意滌邪,與之。」
權白皙,美鬚髯,負氣好奇,嗜學博古。自其齠齔時自稱大明奇士,老號腥仙,弘獎風雅。高帝時奉敕輯《通鑑博論》三篇。他又作《家訓》、《寧國儀範》,垂示子孫。所論著旁及卜筮、修煉、琴、奕諸書。手製博山爐及古瓦硯,皆極精緻。凡王五十八年,薨。
《淨明宗教錄·涵虛朱真人傳》
編寫明高皇帝十四子。錫名權,號涵虛。初封寧夏,因其智謀,寵錫山疆,鞏固邦國也。
真人自言前身乃南極沖虛真君降生,不樂藩封,棲心雲外。一日顧左右侍臣曰:爵祿空華,勳名泡影,每思仙道,住世長年,在昔常聞,龍沙有讖,師出豫章,欲往求之。侍臣進曰:疆土重任,未便遠遊。忽而布袍草履,掛冠宮門,飄然雲水。至豫章天寶洞,結茅為室,疊石為床,侶煙霞而友麋鹿矣。有一老人授以淨明忠孝之微言,日餌陽和,以樂其天真。成祖文皇帝屢召其就國,不赴。乃以其世子,即於豫章襲藩封,加封真人為涵虛真人,號臞仙,日與張三豐、周顛仙詠歌酬唱。
一日,三豐以腐鼠擲几上,眾惡之,須臾化為白藕。眾駭然。三豐拂袖而去。真人追至南關,見三豐高人云中,因建望仙樓,即今望仙鋪,其芳踪也。乃修丹灶,笑傲雲煙,不與時貴通音問焉。
久之,忽命童子,取水沐浴,端坐榻前,高聲言曰:烏晶之約,待之久矣。異香繞室,天樂盈空,巍然而逝。有《洞天秘典》、《太清玉冊》、《神隱》、《淨明奧論》《肘後奇方》、《吉星便覽》諸書十餘卷,壽年七十有三,辭藩爵者三十有餘年,果然神仙中人。樂處巖穴,非急流勇退者之所可企而及之也。
《明實錄》
編寫宣德四年夏四月丙子朔。寧王權奏曰:臣竊念祖宗積德之厚,父皇創業之艱,立法垂訓以傳萬世,錫子孫保全之福,為宗室久安之計。宣德元年八月,江西布政司移文謂「太祖高皇帝子孫以祿米定品級」,臣不勝惶懼。
伏惟祖訓所載,祿米蓋親親次序,無有品級。誠以子孫皆祖宗一氣之分,不與異姓同,至今四代,乃定品級,臣恐萬世之下謂自今日始也。
昔聞父皇在位時,靖江府將軍比正支減一等,亦無比品。凡朝賀、祭廟,皆與諸王同班,駙馬、儀賓有比品。駙馬比從一品。而冠服與侯同班,列侯下。郡君、儀賓比從四品,常服亦用麒麟玉帶,班列都督之前,蓋亦以至親,不以品級論也。
又父皇嘗謂靖江王世子兄弟做將軍,但異姓相見還行君臣禮,其衣服且著穿素,二十年後,諸孫有冠者,袍用四爪龍,冠用唐帽,蓋不欲與外人同也。今定品級,則列於外官之下,聖子神孫,皆祖宗遺體。
臣不避斧鉞之誅,甘冒天聽,伏望赦免,誠宗廟之福,骨肉之幸也。
上覽奏謂侍臣曰:
朕自即位以來,恪遵成憲,蓋祖宗聖智,立法精審,以維持萬世,非後人所可輕議。昨以祿米定品級,皆出舊制,非出自朕。今行之三年,忽有此語,其意蓋未可量。若不明白,則蓄疑積釁,事將不測,朕當有以復之。戊寅日復寧王權書曰:
承諭以「祿米定品級非舊制」,忿切之情,溢於言表。再三披閱,駭愕良深。蓋事有非然,理應明白。所言「太祖高皇帝子孫舊無品級」之說,今考《祖訓錄》內,凡郡王之子授鎮國將軍,三品;孫輔國將軍,四品;曾孫奉國將軍,五品;玄孫鎮國中尉,六品;五世孫輔國中尉,七品;六世孫以下,世授奉國中尉,八品。是郡王子孫未嘗無品級也。
又云:「靖江王府將軍比正支遞減一等,亦無比品,凡朝賀、祭廟皆與諸王同班。」必若此言,則諸王兄弟子侄同為行列,是無尊卑之分,曷為而可?
又云:「太祖高皇帝於郡君、儀賓比從四品,常服用麒麟玉帶,班列都督府,蓋以親親,不論品級。」今考《祖訓錄》、《皇明祖訓》及禮制,皆無明文可稽,今之所云,未審載於何典禮也?
又云:「高皇帝嘗謂靖江世子兄弟做將軍,衣裳且著穿素,而郡君、儀賓既比從四品,則令用麒麟玉帶。如此即是押族屬而重外親,疏戚倒置,於禮可乎?」
又云:「高皇帝謂靖江世子兄弟做將軍,但是異姓相見還行君臣禮。」今考《祖訓錄》、《皇明祖訓》及禮制,並無明文可徵。但有洪武二十九年十二月欽定《靖江王庶子鎮國將軍與郡王相見禮儀》云:「鎮國將軍凡與駙馬、儀賓、公侯相見,將軍居左,駙馬等居右,皆再拜。與文武一品官至三品官相見,將軍居中,各官拜將軍,答拜。與四品以下官相見,各官拜將軍,坐受。凡遇將軍於道,駙馬、儀賓、公侯讓左並行,文武一品至三品引馬側立,四品以下者下馬。凡傳其言日 「鎮國將軍裔旨」,稱呼之日「官人」。此皆有明著,而別無行君臣禮之說。若必如所云「行君臣之禮」,是教子孫越禮犯分,不知有君矣。且群臣于靖江府將軍前皆行君臣之禮,是天下紛紛多君也。《春秋》之法,天無二日,上無二王,家無二主;聖人之道,尊尊親親,各有攸當。故知此語決非太祖高皇帝所言。
今郡王庶子以下品級,則載於《祖訓錄》。靖江府將軍與群下相見之禮,則載於洪武二十九年《欽定禮儀》。此皆太祖高皇帝所製,以垂范子孫臣民,所慮者甚遠,所定者甚精,皆非一朝一夕之所成也。
至洪武三十五年八月,太宗皇帝臨御之初,即令禮部申明舊制行此數事。太宗皇帝當時見《祖訓錄》內鎮國將軍等品級與歲祿不相應,遂加鎮國將軍從一品,輔國將軍從二品,奉國將軍從三品,鎮國中尉從四品,輔國中尉從五品,奉國中尉從六品,今行之二十有八年矣。
予自嗣位以來,恭體祖宗之心,恭循祖宗之法,非敢毫末有所增損,況於諸叔祖、諸叔及諸兄弟?上念祖宗之重親親之意,未嘗敢薄,亦未嘗敢有口弗逆之事。
往者逆賊高煦在太宗文皇帝時屢造大罪,及予嗣位,加厚待之,而包藏禍心,終謀不軌,然求朝廷之過未得,輒妄稱太祖高皇帝時未嘗頒給群臣敕誥,以為擅改舊制,具本指斥,遂舉兵反。及被執至京,出洪武中諸司職掌示之,逆煦俯首無言,愧悔不及。
今叔祖輒有「不避斧鉞,乞為赦免」之說,宗廟神靈在上,何冤何抑,而忿恨不平?予覽畢以示公、侯、伯、五府六部文武大臣,成謂叔祖意非在此,蓋托此為名耳。不然何以宣德元年之事,而今始發也?予已悉拒群臣之言不聽,尚望謹之。或複不謹,非獨群臣有言不已,天下之言皆將不已,是時予雖欲全親親之義,有未易能。今故畢陳本來,惟叔祖虛心聽察,庶幾君臣之分定,尊卑之序明,而所議品級又何係於輕重,何幸於禮法哉?若以為族屬之長,必誣執為朝廷之過,天理人心不可罔也。惟叔祖亮之。
《江西王府分管府事疏》
編寫竊惟名而後言順,言順而後事成,今日江西宗室之爭,大要始於名分不正,若復處失其當,將來爭競大起,禍變無端,重費朝廷處分,臣等有不得辭其罪者,故敢冒昧為皇上陳之,照得管理府事之名。蓋郡王故絕而其府各枝宗室,不得獨以其官稱,如將軍則必曰某郡王府鎮輔奉國將軍,如中尉則必曰某郡王府鎮輔奉國中尉。其府之名不可革,其府之印不可毀,及推將軍中尉一人,授以管理府事名目。一切名封等項,得行使該府印信,啟請親王轉奏。其署銜則稱某郡王府管理府事鎮國將軍某。此臣等所謂名正而言順,於事理宜然者也。且各枝室宗悉受親王約束,而管理者止是承行啟奏,其分不失,其防微處遠之意甚深,故得以息其覬覦之爭,久而愈定。若親王府則事體與郡王萬萬想懸,而江西之事,則又有大不同者,緣宸濠既已謀反伏誅,其國應徐,其寶已毀,其爵永不應襲,其府名已不復存,一時宗室郡王,據其各相攻訐,雖與反者乾涉各有淺深,而皆不能無染。荷蒙皇上赦除其罪,復其爵祿,各得掌其印信,以其爵自達於朝,非若將軍中尉之官,必系郡王府名,而不得獨以其官稱者,當時本部以兵部題行撫按勘議,遂定管理府事名目,而不敢複冠某府二字於上,亦以為得權宜之道矣。但既云管理府事,則所管理者為何府之事,是顯除其國而陰存其名也,至於防微慮遠,倉卒之際,未及詳議,遂使管理者以郡王鈐束郡王,事體幾與親王無異,是不與其名而顯與其實也,此臣等所謂名不正而言不順,事理未宜者也。夫陰存其名,焉知不有循名以責實者,顯與其實,焉知不有據實以求名者。今才一易世,遂競起而爭,雖以管理為說,竊恐意不徒在於管理,非分之望,或根於心矣。故彼則恐此之久據,而多方以搖之,此則恐彼之傾奪,而多方以持之,此臣等所謂將來爭競大起,禍變無端,重費朝廷處分者也。夫始議成於倉卒,其失猶有可諉,今事勢已定,事機又可測知,且郡王既得以其爵自達於朝,而爵同者欲其承受鈐束,勢必難久,又事理之顯然者。臣等不言,則始一誤而今再誤,罪誠有不得辭矣。伏望皇上俯採愚慮,及撫按三司等官翁溥蕭端蒙等勘報之議,革去管理府事名目,比照交城襄垣慶成等府事例,將建安、樂安、弋陽三府有郡王者宗儀人等,各聽該府管束,及奏請名封等項,其冠帶石王未奉明旨復爵,難據比照郡王行事,當與瑞昌等四府,一體照支屬遠近分附三府,今據其宗派,則鐘陵與建安為近。臨川、宜春、瑞昌、石城四府與樂安、戈陽為近。合無將鐘陵一府分附建安。石城、瑞昌二府分附樂安。臨川、宜春二府分附弋陽。一應該奏,請事務附府轉奏,拜進表箋慶賀救護隨府行禮,其三府迎接詔敕,則輪遞從尊,庶覬覦之漸可杜,大競之端可息矣。及照獻惠二王大宗廟祀,本非小宗支子所得專主,合無每一易世,請奏欽定一王奉祀宗廟,禮以義起而製命自君。既不得專管,亦不許專擅輪遞,庶於事體為順,再照各該府並分附府分各宗室儀賓,仍乞降一道,俱照嘉靖十五年題準事例,朔望赴各府畫押,聽各郡三鈐束關防,其樂安,建安二府,止照原降印信行事。弋陽王府管理府事印信,行令繳進另行具奏鑄造。弋陽王印侯冊封之日再行頒給,中間尚有未盡事宜,仍令撫按官逐一議處停當,作速回奏,以憑題請施行,臣等再三參詳各官陳奏之詞、似謂彼中人情事勢無以易此。但事關宗室,予奪出自朝廷,臣等未敢擅擬,伏乞聖裁。
《江西王府廟祀疏》
編寫看得禮有常變,因事而製,有不可以執一論者。江西寧府親王,以謀反伏誅,而大宗祖廟已毀,然郡王將軍等,蒙恩昭雪,小宗支屬猶存,其始封之王,不可無祭,而已毀之廟,不當複建,此所謂禮之變而當議處者也。先該本部題奉欽依,行撫按官勘議,獻惠二廟,每一易世,欽定一王奉祀,蓋即本有之廟,而定其祭祀之禮,以息凱覦爭競之私耳。今撫按勘議未報,而諸宗室各執一說,紛紜奏擾,雖其言各有據,然皆不知毀廟無復建之理,而郡王有不可逾之分,蓋溺於情而蔽於私,不可不斷之以義者也。臣等竊惟獻惠二王,墳所各有享殿,而樂安、弋陽、建安諸府,各有家廟,合無每歲正旦清明,中元霜降,各至等節,諸府總遣儀賓一員,就享殿致祭,其祭品各府輪流供辦,而祝文序列諸王之名,則祭既不黷而追遠之孝各伸。惟獻王則每歲立春,用古者祭先祖之義,諸府各設位於家廟致祭,而以始封郡王配食,其祭儀當用生者爵祿,不得僭用親王禮樂,則情既得盡,而郡王之分不逾,其原設齋郎、鋪排、屠戶、廚役及添撥校尉等項,俱各裁革,每年撫按官行所屬,於均徭內編銀一百五十兩,解布政司行三府教授,分領回府,供辦祭祀,其樂工共撥一十二戶,每府分管四戶,以供各府私祭及冠婚等項諸役。至迎接詔赦進賀表箋之時,則一十二戶通行供事,各府不得縱容下人凌害,以致逃竄,再無撥補,其禮生照各郡王府例,有司臨期撥用,事畢即回,不得佔留。如蒙准奏,合候命下行撫按官轉行知會。一切未盡事情,仍聽撫按遵前奉欽依議奏,庶禮制曲盡而爭端永息矣。